读博时买房是种怎样的体验？一名博士房奴的心路历程

来源 | 募格学术

作者 | 晨星

这才知道我的全部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穆旦

2018年盛夏，又是一年毕业季，我照例招待一下来杭州工作的硕士小师弟。一阵大快朵颐之后，这个新毕业的小伙子问我：“你是怎么成为高富帅的？”我愣了很久，左右看了看，然后再转过头确定身后只有三张桌子和两把凳子时，我愣了更久。莫不是因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由于长期点灯熬油写论文导致我近视眼的度数高，长期缺乏锻炼而长得显富态，在胖子圈里发际线还没有退化严重勉强算帅的原因吗？

他看我不说话，顿了顿，继续问：“我觉得我作为一个外地新晋来杭务工人员，收入这么低、房价这么高、又没有一丝半毫的家庭背景，我该怎么像你一样，三十岁左右就能够在这座城市有房有车呢？”

我只有继续沉默，心想现在的孩子啊，太功利了。难道房子车子就是一个刚出985高校毕业生的追求吗？没听过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并大义凌然地教导我们说:“年轻人买房就会成为卖梦想的房奴”、“一套房子消灭一个梦想”啊。我那些背起背包说走就走闯天涯的经历，为何总是就鲜为人问起呢？

我扰扰头，努力回忆向他讲述当初为什么杭漂时能够买房。我说，我刚来杭州的时，每日囊空如洗，天天箪食瓢饮。那时候，我连市区里没有窗户的地下室房间都租不到。一个月只有6000多块钱，远在故乡的父母还欠着房贷，为了一个月2000不到的还款担惊受怕时常睡不着觉。

师弟点点头：“和我现在差不多，就是我们家没有房贷要还，然后呢？继续说吧，你是怎么靠努力奋斗买上房的？”

我继续说道：“然后我每天努力地工作，周末有空就去泡图书馆攒论文，终于到有一天，我的工资加上公积金算起来大概涨了2000多块，也就在那一年，我结束租房生活，在城西的未来科技城买了套房子。”

师弟一头雾水，好奇地问：“啊？为什么？就因为你后来每个月有涨的2000多块钱工资，你就能买房了？加起来一月刚过8K，就算攒个好几年，光首付就不够啊！”

“呃……因为……因为我租房租怕了，然后在2015年底在一个很偏的郊区的郊区买了套房…”

“原来这个样子，师兄真有远见。果然是读书读得多，博士的头脑就是灵光。”

其实，如果再进一步回溯，我在杭州郊区的郊区买的那套房，是通过卖了武汉的那套房置换掉的，而武汉那套房，则是在我还在读博时无意中买到的。那才是我最初始的本钱，那是我在博二时以自己的名义买了第一套房，就在学校所在城市的当下热点地区，当年还是一片破败不堪的老工业区。

与其它事情一样，关于我买房，也有着其自身个人背景和环境。几年后有人说我很有远见，也有好事之徒将我的购房经历总结上升纳什均衡理论。但我清楚，作为一个前后读了几十书的自然人，根据正态概率分布原理，我知道我的智力并不比别人高多少，在有些方面显得更加糟糕。

2013年时，我还在武汉某985高校里攻读博士文凭，有一天我走在正大拆大建的关山街头，一条曾经郁郁葱葱的林荫路上的那些行道树早就砍伐殆尽，各类大小灰尘弥漫于视野与呼吸。于无处可躲之间，我突然看见街边有一间装潢得金碧辉煌的售楼部，便走了进去避一避。售楼部人不是很多，我刚一走进大厅，一位售楼的漂亮小姐姐立马走了过来，然后她说了一大堆我们没过的术语：房价、户型、开发商、路段、交通、配套设施、楼间距、容积率、绿地率和绿化率、得房率和公摊面积、车位比……

最后，在把我说得一脸懵逼之后，小姐姐乘势关切地对我问道：“已经没剩几套了，清盘阶段了，马上就要卖完了，后面推出的楼盘还要涨的！你买不买？“我心里反问说，是房子卖不出去了吧，你能这么好心地来关心我？虽然过了几年我回过头来才发现，至少是在客观上，原来她是真的在关心和帮我。

我问了问房价，果然对我来说近似天价。

突然，我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和一些曾经无话不谈的初中老同学有过一次聚会，饭桌上当时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而我只能默默吃菜。

有同学问我原因，我丧气地回答：“看着餐桌上的各位谈着房子车子和理财票子，感觉与你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我平时能和周边的人聊些啥子？论文写了吗？论文发了吗？论文大修还是小修？论文录用了吗？这都是直击灵魂的拷问啊！你们说的都是我不了解的事情，都说同龄人是最好的参考系，我能虚伪地说不羡慕你们吗？那就只有心虚地沉默是金了。”

本来我还想说下去，关于科学的祛魅，知识的神秘性、神圣性、魅惑力的消解，博士生作为一种安身立命的志向的崩坏，但考虑下在坐都是以前现在或许在将来都是极要好的同学，就让自己不合时宜的傻气没有再继续冒下去，闭嘴了。

大家正在杯觥交错正欢之时，坐在我身旁的侯子，低声对我说：“学校又不是独立于社会而存在的。”

他是一个曾经在学校里的优等生，中考以优异时考入了省实验中学，由于不知道在高中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无心课程学习而的他最终只考取了大专。但这家伙毕业后，开了多家连锁医药店，是我们几个当中最早成为先富起来一员，其勤奋的奋斗和敏捷的商业头脑还是很让我佩服的。

我问他：“啥？”他还在欠同情地安慰我：“都读到博士了，不应该太狭隘了吧。博士生同样是社会人哪，搞学术也不能借为超脱社会信理由。”

我朝他竖起姆指：“对，读了这么多年，我们一样也是普通人啊。剥离那些单薄的自信和光鲜，博士文凭贬值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侯子开怀地笑了：“对啊，你快三十岁了，也算老大不小了。车子属于消耗品，可以不慌，房子考虑买套咧。反正土地资源是有限的，特别是中心城市城市中心。有空你自己关注一下。”我马上点头如在捣蒜，同时也埋下了买房的心思。

散席后，曹光头执意要送我，作为铁杆好基友，我觉得这是应该的。

曹光头一边开着他的小宝马，一边开导我说：“啥也不说了，老晨今晚没有像以前一样口若悬河，太反常了。不管怎么灌水，当下的博士在人群中还是少数吧。一个拥有着博士生头衔的人表现地让人觉得自卑没有必要啊。”

我没好气地回答：“少来，当年你也是考上的985本科。凭着你这么聪明的脑袋，当年如果不是本科毕业就直接去工作了，如果继续读书深造了，保证现在读书比我强多了。一个没有真才实学的人空顶着博士生的光环有啥用。”

曹光头听了，兴奋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说：“对啊，读博有很多目的，为了学术兴趣也罢，为了找个好工作也罢，不用承载太多无意义的重负，反正以后都要毕业走向社会的。日常生活和科研本来就没有互否关系，学院体系的训练不应该妨碍你与不同阶层的人和事物交流啊。社会人做的事，你一样可以做，不要因为读书就把自己隔离于社会。”

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大腿，说：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有空也可以多想办法挣钱，读博一样有机会买房结婚生娃，对不对？”

曹光头满意地点了点头：“儒子可教也！”

他在我走向房奴的道上又重重地推了我一把。

于是，那一天埋的种子，到如今突然发芽了。

买房的具体细节记不清了，只记得跟着售楼小姐姐走来走去，陪着我选了套19楼的二居室。她拿了个计算器开始噼里啪啦地猛算一通，然后激动地对我说：“这套房单价比均价高，你选的等额还款，贷30年，打折后每月只要还XXXX元不到。”我心里那个肉痛啊，想想也没办法，这样的贷款期限和贷款方式是我每个月可以承受得起的，虽然贷款期限越短，付出的利息越少，而等额本金比等额本息在还款期限内中足足可以少支出几十万元（虽然现在看来有点白菜价的感觉）。

末了，售楼小姐姐拿了一堆文件，摊在我的面前，让我不停地签字，最后我签完字握笔的右手签得都酸了。虽然一入房奴深似海,从此爱好是路人，剩下的就是最没节操和头痛的事情：筹首付款和办理房贷。作为一个没有稳定收入的穷学生，要想顺利完成这两件事，还是需要好好筹划一下的。

筹首付款是个麻烦事，因为当时我在读书期间，虽然工作过一段时间，手里积蓄并足以凑足首付，只有厚着脸皮黑了心的各种“啃”。

首先只有先啃点“老”了，让父母支援一点（小小地自责一下）。这个是最容易借到的，而且是狗肉帐，基本没有还款期限，如当初预料，到目前为止这笔钱还没有还掉。

同时我又啃了女友的小金库。当时我虽然还在读博，她却已经工作了，我对她威逼利诱且信誓旦旦，她也早就动了购房的心思，终于又稿到了几万块钱，好在不久我们便完婚了，成功地将债权转化为了股权，最终这笔帐也不用我还了。

啃完了亲人们的，剩下的只有啃朋友的了。然后，我以完全要钱不要脸的精神，凭借着从幼儿园到博士的漫长读书阶段，发掘出各类关系好的同学借钱买房。

在借钱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学历为研究生以上的人，只有一位能借到钱，虽然样本空间有限，但仅限于我的认知，也充分说明了特别穷的群体就属在高校里教书的那些好友们了，作为青椒的他们已是自顾不暇，老九们当然对我回应肯定是一毛不拔了。

亲友不借钱的是本份，能借钱的除了要关系好，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手头要宽裕。这一些帐主要特点是散、小，是朋友们鼎力相助的血汗钱，所以是还债的重要对象。后来，我在还款时，注意事项是只要攒个几千，就可以转帐过去了。这些的借款应是在二年内最好是一年内全是还光，要不然有些数十年的友谊要经受巨大的考验，说不好在金钱的面前就丧失掉了。以上这种方式借的钱虽然不会太多，但是凭借着跑量多争取流量的精神，聚少成大，这也算是长尾理论在房奴成长道路上的一个实例了。

贷款手续也不太好办，主要是作为还是学生的我，收入证明和银行流水存在着天然的劣势。但是既然签了房奴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在售楼小姐姐强力指导下，我找到了自己创业的同学，开了一张他公司的收入证明，然后敲了几个章，收入证明的问题就解决了。

本来读博时收入微薄，银行流水比较难看，但是因为我存着出国留学的想法，于是一直在有意识地自制银行流水，将兼职收入、稿费和其他家庭可用金额汇入同一张卡，不定期存取，连续操作不中断，在银行流水上留下一系列足迹，也算是在无意中未雨绸缪。我个人感受是，作为成年人，无论是不是博士生，都应该注意自己的个人财务情况证明，例如银行流水也是日常必备的工作，即使不去房贷，有些国外签证也是必备的一件材料文件。

在一切都开始安淡以后，于是接下来就要开始吃土了。任何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可最大的问题是，缺钱。

当时，我的经济形势是这样的：稳定的收入是博士研究生普通奖学金1.2K元/月（以10个月计，后涨到1.8K/月），和实验室基本助研金1K元/月。两项加起来2.2K，每月还房贷差不多刚刚够，但衣食住行等行日常生活费和清偿首付的借款还需要另想办法，况且还有二个月的收入空窗期。那么就算是节流到了极致，这点也是无济于事，那么开源就是必须的了。以前的睡寝室，吃食堂，泡实验室的工科屌丝博士生生存三大要素，又加上一大要素：兼职！

首先是学校内部的三助职位（助教、助研、助管），助管是协助做好各系的通知跑腿盖章报账做表格等工作，助教是改作业答疑监考阅卷指导实验等工作，这两项工作可以让博士生通过提前感受一下教学过程，为未来当青椒的增长些经验。

按照学校研工部的规定助管工作劳酬标准一般为：硕士生12元/小时，博士生15元/小时。助教、助研工作劳酬标准由聘用单位根据研究生工作绩效确定，但不能低于助管劳酬的标准。

虽然助教、助研的工作收入不高，每月只有几百元，但收入稳定。而助研是指研究生参与导师的科研工作，完成相应的科研任务，是三助工作的重头，为大学科学研究的需要和基础，其实上说得更通俗一点，就是跟着导师做项目。

助研收入就是我前段提到的1K元/月中的一部分，在我们实验室，不同角色补助也不同，博士生每月助研金在1-3k之间，深入搞科研做项目的博士生加上学校的奖学金可以有5K以上收入，这种助研金类似项目补助。

我科研水平一般，因为读博前在软件公司干过，能写程序，助研金可以拿到2K左右的样子。一些牛的同学是可以有各类奖学金，博士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和各类特种奖学金（如学业奖学金等学校奖学金、企业和机构赞助奖学金）可以贴补收入；少数头脑灵活的同学自己创业，甚至开办公司拉项目，开始攫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挣扎于博士生卑微的津贴收入，我于是开始到处寻找兼职，但我也知道这也有度，过度业余活动肯定影响学习的。即使要兼职，至少也不能耽误毕业课题、实验及写论文。当然，这是需要具备很多条件的，这个条件是重要就是首先要过导师那一关。在读博前，早就听说我的导师人设坚挺，读博期间更是深切体会到他的人品好。我和他诚恳地谈到自己所遇到的状况，他很理解我的经济拮据，于是让我在不影响实验室正常的科研项目，同时保证最重要的小论文和毕业论文的撰写的前提下，在空余时间接受一些与学术或者专业相关的兼职工作。

其实我进行兼职工作有先天的优势，因为我在并不是连续在校园里读到博士生，考研、考博前都工作过一段时间。我以前是个码农，在中型软件公司搬砖多年，也算是有门手艺。有句老话叫荒年饿不死手艺人，这也算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吧，我兼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帮别人写程序。

我最长一段兼职的工作，是朋友介绍到一家软件公司从事程序开发工作。大概有近半年的时间里，我每周都要抽几个半天及周末的时间去那家进行C#项目的开发。那一段是我感觉最累的时期，总是自我安慰这是在贯彻“白天横向，夜晚纵向”的理念。不过副产品是，学习到了许多最新的编程技巧和一线的开发知识，这是在学校里学不到的。

兼职的途径首先来自于互联网的程序员兼职平台，有一部分来源于网络在线社交的专业社群。不过这些活都比较零散，报酬偏低且不稳定。当然我也遇到过骗子公司，我曾经接活为一家外贸公司升级过网站，在网站部署发布后，那家在异地的公司居然赖掉了我的运维升级费用。

不过也有一个为数不多的成功案例，那是我兼职为一个徐姓客户远程开发业务数据处理软件。工期倒是很充裕，连需求、开发到修改完善上线前前后后大概花了半年时间，主要通过QQ、e-mail和电话联系。我知道对方肯定是已经在实际工作中使用了，因为客户断断续续提出的修改要求的内容，很明显是在正常使用中遇到的问题。本来这应该是软件开发运维的工作，按说已经可以结账了，可是对方迟迟不肯没有付款的意思。在我还在修改程序bug阶段，有点不太好意思主动提开发劳务费的事情。到他不再频繁联系我修改程序的时候，我开始旁敲侧击地向甲方提出结清当初约定的费用时，他开始斯斯艾艾起来。次数多了，我也就直截了当地开始和他挑明这个事情，毕竟每月还贷期限不等人啊。

但是，基本每一次，所有谈话基本都是以类似这样开始，又结束的：

我：徐总，请问你一下，最近程序还需要修改吗？

徐：我们还在试用，有问题我们会反馈你的。

我：那就是暂时没有问题了。

徐：可能吧。

我：程序已经试运行几个月了，我们当初联系好的劳务费可以结清嘛。你放心，你可以留一点余款，10%-20%都没有问题。

徐：什么情况？你又在说这个事，你的程序才用了几天，就要钱了？

我：徐总，现在怎么说主要的开发工作已经结束，你们也正在使用程序，当初说好的，只要能正常使用，就可以结清货款了啊。

徐：你的程序一直都有问题，等问题都解决完了再说吧。

我：徐总，您看，现在基本也没有什么问题了，您结清一部分开发费用，留点保证金，我保证后面我一定好好运维，不会撒手不管的。

徐：我现在正在办什么事情，在外面出差，等我出差再来处理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于是，在我等上个把星期后，又开始类似以上的对话。

在我厚着脸皮，经过数次这样的对话后，某次电话通话，对方终于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徐总……(话没有说完)

徐总直接在电话那打断了我的话：你有没有搞错?就这么一点钱隔三差五就找我要?你烦不烦啊，告诉你，上次有个程序员的钱起码比你的多二倍，而且程序功能比你好，人家还没管我这样急着要，哪儿轮得到你？你慢慢排队等着吧。

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想这么频繁地给您打电话，我现在每个月还在还房贷，又是在校生，暂时没有毕业，您看……..

徐总：你先给我把程序改好再说。

我：那您说，还有那几个问题需要再改的。

徐总：你真讨嫌……（他直接挂了电话）

于是，我和徐姓客户之间的信任度越来越低。终于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他根本没有结清开发费的意愿，当初给他干活的时候把你当大爷，等到要钱的时候就让你当孙子了。对于这样的人，我只想说直接走法律途径，但是我又没有和他签订正式合同（这个是码农兼职的大忌）。

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眼看着我的个人存款只有三位数，还贷日期迫在眉睫，而妻子由于需要资助弟弟已经开始在高校读书，再加上需要一直偿还首付（我们一起存下一点就还一点），银行卡里也存款无多，而且正好她发工资日期也在还贷日期之后。这是在我还贷历程中一个青黄不接的最惊险时候，如果再不要到钱，估计唯一的办法就是厚着脸皮啃老了。急火攻心之余，我只有病急乱投医了。于是，在某次完成他提出的程序功能修改意见后，我在最新的程序里加写了一句唬人的MessageBox窗口提示“是否确定删除程序中的所有数据？本软件试用期已到，请与开发者联系”。我把改好的程序发给他，让他更新，然后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音。

程序发过以后，过了不到一天，他的电话便来了。当我接到电话时，他开门见山地问我：“你的银行卡号是多少？”我这才如释重负地回答说：“回头我发你。”他急不可待地说：“不用回头了，现在你就告诉我吧。”最后，他气急败坏地补了一句：“以后你的程序还是要好好测试一下，那个提示试用期的窗口提示，怎么没有“是”和“否”的选择，只有一个确定的按钮，吓得他们每次都是直接在任务管理器里关掉这个程序。”我一愣，转念一想，怪不得效果这么好，真是歪打正着。接着，我在电话这边点头如捣蒜地保证道：“以后一定好好检查。”挂完电话，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心里又觉得很不是滋味，终于结束我的笑。

虽然遇到过各种情况，但是适当的兼职让我也收获了许多。首先，让我还房贷的压力减少了许多。别外，在兼职过程中，我发现适当兼职除了挣外快，还能带来额外的机遇。比如发展职业技能，我曾经对python一窍不通，因为接到某公司一份爬取数据的兼职任务，而自学了python，终于从听说到了入门，而因为掌握了这门语言而被本地的一家培训机构请去为他们授课。比如提高专业素养，我接到过几次与其他专业相关的程序开发任务，发现多个专业融合大大地扩展了本专业科学研究的对象，扩展了专业思维。

不过我发现我的经济压力逐渐在减轻。自我开始还贷后房贷利率一路下滑，当我将交付的毛坯房后简单装修拿来出租时，房贷只需要每月还1800多元，而我的出租租金是2300元（后来每年按惯例都要涨一次）。自此，我也就没有了还房贷的压力，纯粹以租养了贷，而且还有点小节余。耐人寻味的是，在我博士毕业后完全还掉欠账的时候，房价已是翻番后还拐了一个弯。

在如今看过太多有关博士生经济问题的吐槽，我的那段买房还贷日子也算是非典型理科博士生的经历吧，一种不以学生自居的博士生生涯。

记录一个当年读博时买房的我，回想我走错许多路，但终究还在走着，也纪念一下曾经的青春吧。

好多事情，年纪越大越忘记的越多，更不会说。回首成为房奴以及还贷的经过，感觉一路惊心，也许早2年买房确实和晚2年买房会造成一个人截然不同人生轨迹。虽然在现在看来，当年我买那套的房产价格低，贷款利率折扣非常优惠，但放在过往的那个时间点和空间点，那时候房价对我来说仍一笔天文数据，压力依然巨大。

作为当年的一个老学生，诚如那些同学劝慰过我的建议，我感觉读博的人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博士生了，同时也应是一个社会人，要学会在学业、事业、婚姻、家庭之间负载均衡。

处在不可逆转的时光历程，我记录一下这件事情，以免遗忘掉了当年那些我曾经在读博时有关个人人生喜怒哀乐的一些细节。

本文来源：募格学术（作者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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